1950年5月下旬,謝振華斷了20年音訊的母親,在大弟弟的陪同下,從江西的老家專程趕到南京來看望他。
久違的相逢,謝母早已淚挂面龐,她撫摸著兒子的臉,嘴裏喃喃道:“跟你爹年輕時長得一樣。”
謝振華握著母親的手,心情沉重地說:“是啊,要是爹還在,那有多好。”
謝父謝世骙犧牲後,謝振華帶著爲父報仇的心思,參加了革命事業。
謝世骙對謝振華的影響1927年11月初,朱老總率部隊來到謝振華的家鄉——崇義縣上堡鎮。
那天,11歲的謝振華,正和小夥伴們在上堡鎮甲子村的山坡上放牛。他們看到這支部隊後,都非常地緊張。
當部隊走近一些時,謝振華注意到這支部隊,穿著灰軍裝,打著綁腿,全副武裝的樣子,很精神。
這時,一位帶隊的軍官向謝振華幾個孩子打招呼:“細伢子,你們好啊!”
回去後,謝振華就聽鄉親們說,這是一支由朱德領導的南昌起義後剩下的部隊,總共800多人。
由于上堡鎮的位置頗佳,民風淳樸,加上受北伐革命戰爭的影響,這裏的廣大民衆,積極地投身到反壓迫的鬥爭當中。
于是,朱德決定將保留下來的精華,在當地先穩定下來。
也就是這樣的機緣,甲子村30歲出頭的謝世骙,認識了朱德、陳毅等人。
在謝世骙眼裏,這支起義軍,不但軍事素養好,而且紀律嚴明,他們不拿老鄉的東西,即使有需要,也會打上欠條。
光是這一點就比國民黨的部隊強上百倍。
部隊駐紮下來後,就組織起當地的群衆打土豪,分財物,謝世骙更感到這是一支替窮人說話辦事的隊伍。
很快,謝世骙就成了一名群衆積極分子,沒多久,他秘密加入了共産黨。
在父親的影響下,謝振華對這支從外面開來的部隊,頗有好感。平時閑來無事時,謝振華就叫上小夥伴們,一起到部隊駐地看訓練,和上課。
在上堡鎮期間,朱德指揮部隊,鏟除了盤踞于此的一大匪幫,將匪首何其朗這個大壞蛋繩之以法。
這樣一來,這支部隊在群衆們心裏的形象更爲高大了。
11月下旬,朱德、陳毅接到北江特委的指令,率隊離開了上堡鎮,前往新的戰場去了。
朱老總等人走後,謝世骙繼續在當地搞農民暴動。
他作爲上堡鎮農民暴動隊隊長,率領隊員們拿著長矛、梭镖等武器,將地主武裝、鄉政府的反動民團等組織,予以沉重打擊。
隨著時間的推移,謝世骙在四鄰八鄉的名聲,越來越響了。
1929年初夏,謝世骙在老黨員謝煥文的指導下,帶領農友們成立了上堡鎮蘇維埃政權。
當這一切都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時,崇義縣的反動保安團出動了。在兵力、武器落後的情況下,農民暴動隊損失慘重,犧牲負傷達30多人。
謝世骙和暴動隊政委郭樹聲被抓進了崇義縣大牢裏,最後被殘忍殺害。
1930年,謝振華帶著報國民黨的殺父之仇,參加了紅軍。
謝振華與母親說了參軍的想法後,深明大義的謝母沒有阻攔孩子。臨別之際,她叮囑兒子要保重身體,去了就要好好幹。
其實,謝振華當時的心情也是很複雜的。
畢竟沒了父親這個頂梁柱,他作爲老大哥,應該擔起照顧家庭的責任。
但他心裏的那團火,爲父親報仇,爲窮苦人打江山的信念,最後讓他做出了參加紅軍的這個正確決定。
謝振華時隔20年與母親重逢謝振華參軍後,先是上了訓練班,學業結束後,他被分配擔任了青年幹事。
1932年,謝振華由共青團員,轉爲共産黨員。
1933年至1934年5月,謝振華在紅軍大學學習。畢業之後,分配到前線戰鬥部隊的紅五師十四團擔任團政委。
在宣布命令之前,28歲的紅軍總政治部副主任賀昌,曾找謝振華談過一次話。
他說:
“振華同志,眼下戰事非常緊急。一線的指戰員損失特別嚴重,因此,急需人才。你是三軍團來的,組織上決定你仍回三軍團去,你的想法如何?”
18歲的謝振華正值血氣方剛的時候,他表示,堅決服從組織的決定,到第一線團隊去指揮作戰。
賀昌點點頭,讓謝振華把紅大學習的成果帶到部隊去,爲徹底打破蔣介石的“圍剿”而努力。
謝振華莊嚴地敬了一個軍禮,說:“我誓死爲保衛中央蘇區流盡最後一滴血!”
這是謝振華第一次直面國民黨反動派的部隊。盡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謝振華野會沖鋒陷陣。
除了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外,他還有爲父報仇的責任。
在幾次作戰中,謝振華率隊如猛虎下山一般,打得仗相當漂亮。隨著時間的推移,謝振華也在逐步成長,軍職也越來越高。
在戰爭年代,謝振華遇到了文工團的姑娘王煜。
王煜出生的地方是海陽縣。抗戰時期,當地群衆自造各種地雷,英勇頑強抗日,被譽爲“地雷戰”的故鄉。
在王煜很小的時候,父親被日寇殺害。她在愛國主義戰火的洗禮下,養成了吃苦耐勞的性格。
與謝振華結婚後,夫唱婦隨,感情一直很和諧。
1950年,謝振華和夫人隨部隊,把家搬到了南京。一切穩定之後,謝振華終于見到了久違的家人。
話說,從謝振華離開家那時,正是國民黨對紅軍家屬采取“甯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人”的殘酷反動政策。
由此,謝母不得不帶著12歲和9歲的兩個兒子,東躲西藏,過著非人的生活。母子三人就這樣一直熬到了全國解放。
這天,謝母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大兒子,望著身材魁梧,面容英俊,充滿智慧,事業有成,婚姻美滿的孩子,謝母是高興的。
同時,謝母也想起了爲革命犧牲的丈夫。
這時,謝振華的大弟弟開口說:“聽說政府要爲爹爹和許多烈士造墓建碑,以告慰他們的英靈。”
謝振華點點頭,說:
“是這樣的,南京雨花台要建烈士墓,北京天安門也要豎烈士紀念碑,因爲我們今天的幸福和光明,就是用先烈們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謝母感慨地說:“現在與過去,真是天上一個地下一個。現在連南京也能來了,過去就是贛州也去不了啊。”
接著,母子三人說起了知心話,恨不得從早說到晚,從黑聊到天亮。
謝母也見到了兒媳婦。他叮囑夫妻倆要和睦相處,爲建設新中國多做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