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部打回老家探親,舅母沒認出,緊張的放下碗筷,貼牆根站著!

曆史有小狼 2024-05-10 11:45:26

在那個戰火紛飛的日子裏,許多青年戰士背井離鄉地前往參加革命,一走就是十數年。對于這些將士們來說,“少小離家老大回”成爲了一句真實寫照,很多將士在十數年後返回故裏時,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甚至很多父母親戚都已經認不出自己孩子的模樣。

在麻城,就曾經有過這樣一位將領:

解放戰爭時期,他率部打回了老家麻城。在解放了麻城以後,這位將領回到了記憶中的舅舅家,然而,在他推門而入時,舅母不僅壓根沒有認出來他,更是緊張地放下了手裏的碗筷,貼著牆根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這讓這位將領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酸楚。

這個故事,發生在麻城的一位傳奇英雄——陳再道的身上。

一、入黨

陳再道本來不姓陳,而是姓程。他出生在麻城縣西北的程家沖中,這裏聚族而居,滿村人全都姓程,連當地的地主老財都是“程家人”。不過,陳再道一家都是當地的貧農,五口人全都靠著家裏的三畝薄田勉強過活。

天有不測風雲,陳再道三四歲時,父親得了“肺痨”,爲了看病,家裏變賣了三畝薄田,可是陳再道的父親沒堅持幾年,還是撒手人寰。

父親走了,沒有田地,陳再道的小叔不得已,又從當地的“程地主”家裏租來了三塊水田。租來的田地要交租,租子多少由地主定,所以,家裏每年的收成大半都進了“程地主”的腰包。幼小的陳再道氣不過,就聯合小夥伴一起跑去給地主家“搗亂”:

今天跑去挖地主田裏的蘿蔔吃,明天扒了要插秧的水田的水塘,收成時節去偷地主田裏的花生烤熟了果腹,冬天還會跑到山上,去撿地主專門砍好卻還沒來得及運走的幹柴……

在和地主的“鬥智鬥勇”當中,陳再道逐漸長大。然而,十歲左右時,陳再道的姐姐急病夭折,沒過多久,母親也染上了痨病,因爲醫治無方,母親也很快離開了,原本團圓的一家人,眨眼間只剩下了陳再道和小叔相依爲命。

17歲前後,陳再道的小叔也染病離世。與此同時,陳再道無意間聽說了共産黨的存在,並且在共産黨的引導下,逐漸了解到了平等解放的新思想。

爲了反抗地主的壓迫,孑然一身的陳再道積極加入了共産黨在麻城組織的農民義勇隊,沒想到,在登記時,爲他登記的小戰士一時聽岔了名字,把陳再道的“程”姓登記成了“陳”,而等到陳再道發現時,早已經過去許久了。

那個時候,更換名字要跟組織打報告,還要詳細寫清楚來龍去脈。陳再道一方面覺得“麻煩”,另一方面,他早已經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沒有人在意他原來的本名,因此,陳再道就此陰差陽錯地姓了“陳”,而他這個名字,一用就用了一生。

隨著宣傳和鼓動,陳再道所在的農民義勇隊人數逐漸增加,從起初的幾十個人,逐漸到了成百上千人,最多的時候,隊伍裏足足有兩萬多人,而這支隊伍也從最初的“農民義勇隊”,改編成爲了“農民自衛軍”。

1927年11月,震驚全國的黃麻起義在黃安、麻城兩縣發動,英勇無畏的農民自衛軍打響了反抗國民黨右派的第一槍。盡管這場起義的勝利只存在了短短二十一天,但是,這份起義帶來的大無畏革命精神卻隨著行動傳遍了大別山內外,促使更多的農民青年加入到了反抗暴政的革命當中。

與此同時,陳再道所在的革命軍也被中共中央正式改編成爲中國工農革命軍第7軍,陳再道跟隨起義武裝部隊一起取道黃陂,後又參加了鄂豫皖地區的“反圍剿”戰鬥,在硝煙中迅速成長成爲了一名優秀的共産主義戰士。

1928年8月,陳再道加入了中國共産黨,就此開始了他爲了革命的戰鬥之路——

二、柔情

打仗的時候,陳再道勇猛無畏,每次上陣殺敵,他都屢屢沖在最前面:

一次,敵人據守在陡坡的頂端,陳再道所在的營隊要向上沖鋒。只聽一聲令下,陳再道一馬當先地沖在了隊伍的最前端,手起刀落,迎面砍死了兩個敵兵;

與此同時,一顆流彈飛了過來,陳再道躲閃不及,子彈從他的大臂斜著射穿了後背,距離咽喉要害只有幾厘米的距離,陳再道的後背頃刻間血流如注。

站在陳再道身邊的戰士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大家紛紛勸陳再道趕快退到後方治傷,然而,陳再道卻毫不在乎地把傷口一捂,帶著戰士們繼續向前沖鋒,最終奪取了戰鬥的勝利。

這種“不怕死”的精神,讓陳再道在營隊中聲名大振,但也讓不少將領對他這種“不聽勸”的沖鋒行爲又氣又急。當時,陳再道所在的部隊師長是徐向前,爲了保護住這位“毫不畏死”的戰士,每次分派作戰命令時,徐向前都會特地囑咐一句:“不許讓陳再道去打沖鋒!”陳再道也因此在總指揮所都“挂了名”。

戰鬥中的陳再道骁勇凶悍,然而在面對婚姻時,這位“硬漢”一樣的將領,卻露出了難得的“羞澀一面”:

或許是因爲父母早逝,陳再道一直到三十歲,都還是“光棍”一條。在當時,不少人都在替陳再道著急,連陳赓都在私下裏給蔔盛光留了個“任務”,那就是給陳再道尋找個合適的姑娘,幫助他早日“成家立業”。

在當時,陳再道在八路軍東進縱隊中擔任司令員一職,而蔔盛光則擔任東進縱隊的參謀長,兩個人幾乎是日日相見。爲了完成陳赓旅長的“任務”,心細的蔔盛光便“利用職務之便”,偷偷觀察陳再道,想要在說媒時能“投其所好”。

沒想到,在種種機緣巧合之下,還真叫蔔盛光無意間發現了一點“端倪”。

當時,部隊到達河北南宮縣,陳再道和蔔盛光一起前往當地的婦救會進行走訪,意外碰見了一個名叫張雙群的姑娘。張雙群活潑聰穎、熱情能幹,很快吸引住了陳再道的目光,他頻頻地看向張雙群,這樣的動作也引起了蔔盛光的注意。

離開婦救會後,蔔盛光便主動提起了張雙群。可是,由于完全沒有感情經曆,雖然陳再道確實動了心,然而他壓根不清楚應該怎麽表達。所以,回到縱隊司令部後,陳再道又猶豫了。

另一邊,蔔盛光悄悄跑去婦救會找到了張雙群,轉達了陳再道的“欣賞”,沒想到,張雙群確實對這位高大英武的領導人頗有好感,她還專門寫了一封信,托人轉交給了陳再道,表達了自己的愛慕之情。

沒想到,僅僅隔了一天,張雙群就被告知,“陳再道”約她去縱隊司令部。等她到了司令部,陳再道正在打電話,看到姑娘上門,他十分詫異,問道:“今天來這兒有什麽事情嗎?”

張雙群也很奇怪:“不是您喊我來的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陳再道馬上反應過來,這是蔔盛光搞的鬼。不過,面對心儀的姑娘,陳再道卻沒有點明這件事,他猶豫再三,還是紅著臉腼腆地問道:“你的信,我看了。咱倆的事,就這麽定了吧?”

就這樣,在蔔盛光的“牽線搭橋”下,陳再道和張雙群走到了一起,結爲伉俪,從此開啓了他們風雨同舟幾十載的歲月……

三、歸鄉

從參加黃麻起義,再到四處征戰;從普通的“農民義勇隊”隊員,再到擔任團長、師長、軍長,陳再道在革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而他也在革命中逐漸成長,成爲了一名優秀的共産黨將領。

抗日戰爭期間,爲了幫助組織吸納更多人才,陳再道在南宮縣開辦了“抗日軍政學校”,陳再道親自擔任校長職務,帶頭組織東縱隊的高級將領爲普通學生授課:

“抗日軍政學校”當中,除了會有強調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必要性的政治課程,還提供了許多戰略戰術的基本知識課程,很快吸引了大批有志愛國青年的到來;

在半年的時間裏,陳再道的學校靠著“軍事化管理”和專業的課程,前後一共培養了六百多名青年幹部,而在後來在冀南的抗日鬥爭當中,這些青年幹部們也起到了格外重要的作用。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可是很快,妄想當“皇帝”的蔣介石就在國內發動了國共內戰,中國的解放戰爭全面爆發。爲了解放全中國,陳再道率領的中原野戰軍二縱隊在中原地區屢立戰功,從高魁莊打到鄭莊寨,橫掃豫北,南征魯西,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勝利的贊歌。

隊伍挺進大別山的時候,晉冀魯豫野戰軍中的不少將士們都不由自主地激動了起來。原來,這支野戰軍原本都是由紅四方面軍改編而來,很多將領的老家都位于大別山附近,能夠殺回家鄉、解放家鄉,這讓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精神一振,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陳再道。

在陳再道的記憶中,1927年起,他就再也沒有回到過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如今,時隔將近二十年,再度走回到熟悉的地方,陳再道看著路邊的一草一木,都覺得分外親切、可愛。

日暮西山,陳再道的隊伍決定在朝陽店附近紮營,而安頓好事情後,陳再道決定趁這段空閑時間,去隔壁的窪細塘村一趟——陳再道的外祖父一家正是住在那裏。

陳再道還記得,母親一共有四個兄弟,其中大舅和二舅性格老實厚道,三舅家裏和他家一樣窮困。而對于四舅,陳再道更多的印象是四舅家的兒子,因爲和他年齡差不多,在父母去世前,兩人還時常在一起玩鬧,是個要好的童年夥伴;

後來,陳再道投身進了“農民義勇隊”,幾個舅舅家的兒子也分別從了軍。在長征路上,陳再道還曾經和三舅家的兒子匆匆見過一面,可是很快兩人就又跟著各自的隊伍各奔東西,就此斷了音訊。

這一次,陳再道帶著兩名警衛員,順著記憶裏的道路,很快到達了外祖父家。一推門,陳再道就認出了屋裏正坐著吃飯的女人:是他的三舅母!

沒想到,還沒等他說話,屋裏的女人看見這幾名“陌生”的戰士,立刻緊張地放下了碗筷,起身站在了牆邊上,小心翼翼地叫道:“長官……”

看到三舅母的模樣,陳再道馬上聯想到,或許國民黨部隊在的時候,就是這樣剝削百姓、壓榨民衆的。想到這裏,陳再道內心一陣酸楚,他若無其事地走進屋裏,笑著問三舅母道:“你知道燕兒的消息嗎?”

“燕兒”是三舅兒子的小名,一聽到這個名字,三舅母馬上擡起了頭,她仔細分辨了一下陳再道的容貌,終于認出了對方是誰,一下子淚如雨下:“孩子,你還活著,你回來了啊……”

陳再道安慰了半天,三舅母才平靜下來。在三舅母的敘述中,陳再道逐漸了解到,在自己走後,四個舅舅也先後離世,家裏的人越來越少,如今只有三舅母一個人還住在外祖父的堂屋中。

臨走時,三舅母還勸陳再道抽空回程家沖看看,因爲部隊明日又要開拔,陳再道只好表示,等到部隊回來時,他再回家去看看老屋。

可是,等到陳再道帶領部隊返回時,因爲種種原因而繞過了程家沖,陳再道回家的願望,終究還是落空了……

四、結語

新中國成立後不久,陳再道被派往擔任鐵道兵司令員,這一幹又是五年。彼時,陳再道已經將近七十歲高齡,然而,他卻仍然頑強地沖在第一線上,和鐵道兵們一起並肩走過了大江大河,跨過了峽谷高山,爲新中國的鐵道建設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1980年,陳再道終于找到時機返回了大別山中。他回到了程家沖,祭奠了父母親人,哪怕已經是白發蒼蒼,可是陳再道還在爲大別山內的農民們生活生産問題而奔忙,他好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機器,始終在各個崗位上發光發熱。

1993年4月6日,這位老兵燃盡了生命中的最後一絲星火,在醫院裏溘然長逝。根據他的遺囑,陳再道的子女將他的屍骨送回了麻城,埋葬在了麻城縣烈士陵園當中,陳再道終于回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故鄉,睡在了他生長的土地當中……

陳再道的故事,或許也是那個戰爭年代裏千千萬萬名戰士的故事。爲了革命,爲了鬥爭,數以萬計的有志青年離開了家鄉,走上了充滿了艱難險阻的革命道路,而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也爲我們錘煉出了一支有著鋼鐵意志的軍隊。

如今,中國早已經不再是那個“東亞病夫”,我們有著強大的軍備能力,也有著足夠的後勤保障,我們的百姓更是在新中國的光芒下安居樂業、享受著幸福而團圓的生活,而這一切,正是當年那些背井離鄉的先輩們抛頭顱、灑熱血,才爲我們創造出來的一個和平美好的世界。

如今,我們已經生活在了一個“最好的時代”,有著來之不易的和平,和強大的祖國作爲後盾。正因如此,我們更應當砥砺前行,爲我們的後代,留下一個更爲美好的社會……

參考文獻

來自《陳再道回憶錄》200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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