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我從廣東到張掖當兵,兩年寄回家130元,買了一輛二八單車

伏生百年 2024-04-13 16:14:54

我在1976年冬季的時候報名應征入伍,服役的地方在甘肅張掖市,服役的部隊的陸軍55師。

當時我還不知道甘肅張掖市在那個位置,當我父親在公社借到一個中國地圖給我看時候,我才知我服役的地方離家裏是這麽的遙遠。

不過一心想參軍報國的我,早就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備,那個年代當兵可是非常光榮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報名參加都沒有被選上。

因此我被選上了,父親還特意將家裏唯一一個下蛋的母雞殺了,邀請鄰居街坊來吃一頓飯,也當做給我送行吧。

那時候父親給我說的最多的的一句話就是,在部隊不要怕苦怕累,好好訓練聽從指揮,爭取能夠留在部隊幹下去,對于父親的叮囑我是不斷的點頭示意。我記得當時和我同一個公社應征入伍的有五十人左右,那一天我們在公社門口穿上新軍服,胸口上帶上大紅花拍了一張合照,然後就被一台大卡車拉去火車站集合了。

那個時候河源還沒有直達去甘肅張掖的火車,我們只能先坐火車去到省會廣州火車站,才能轉車出發甘肅張掖。從廣州火車站出發到甘肅張掖不知道換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坐了多少個晚上,反正就是感覺坐了很久很久才到。

在火車上一些帶隊的軍官會跟我聊一下部隊的生活和訓練等等,我們這些新兵蛋子個個都聽得津津有味。之後我們下了甘肅張掖火車站後,又被一輛大卡車拉到部隊營區去,去到營區後,一名幹部便點到我的名字,讓我跟著一個班長回去,這個班長便是我的新兵班長。

我被新兵班長帶回到新兵連宿舍後,班副便打了一盆熱水給我洗臉洗腳,還問我餓不餓,想吃什麽,我說在火車上吃了,現在不餓。然後就是各種信息登記,家裏幾口人?什麽文化程度,是否是團員等等,在登記信息的時候,新兵班長告訴我,我們老連隊是機槍連,新兵連結束後就回到老兵連。

在新兵連主要的訓練科目是隊列訓練和體能訓練兩個項目爲主,因爲我個子在班裏面算是最矮的,所以在訓練隊列的時候是站在最後的,隊列訓練其實不會感覺到累,就是枯燥乏味,我整天想著什麽時候能夠看到槍,摸一把真槍這些想法。

新兵連最爲害怕的當然是體能訓練了,以前在家的時候盡管幹農活會很累,但跟在部隊體能訓練來對比,簡直是兩碼事,我們每天早上出操就是一個3公裏熱身,然後就是單雙杠訓練,或者是百米沖刺,四百米沖刺跑訓練等。

下午四點半到六點又是體能訓練的時間,這個時間段的體能訓練是練的最爲猛的,基本都是徒步五公裏,或者武裝五公裏,或者是四百米障礙,因爲我所在的部隊是一線作戰部隊,假想敵是印度,意思就是說只要中印邊境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們部隊就會直接被調過去,所以我們部隊訓練是非常嚴格的。真的是做到隨時能戰,隨時能打勝仗的准備,可想而知我當時部隊的訓練要求標准有多高了?

新兵連三個月結束後,我們下連宣誓大會上,我們大聲讀出宣誓言,當時心中是激動萬分,熱血沸騰,盡管現在已經過去四十多年了,但回想起當年那一刻,還會感覺到非常的激動。

下到老連隊後,我被分到重機槍排三班,當時我們機槍連是有三個排的,一排輕機槍排。二排就是我們重機槍排,三排是高機槍排,一個排有三個班,所以我們連隊一共有九個班。我記得當時一年兵的津貼是6元,我本身就是出生于窮苦人家,一個月6元對于我來說算是一筆巨款了。

在沒來部隊之前,我口袋還未曾有超過5毛錢的零花錢,所以當我拿到第一個月津貼的時候,我是非常興奮的,我是家裏面的老大,家裏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還有一個年邁的奶奶,所以我的父母壓力是非常大的,我去參軍也算是給家裏減輕不少負擔。所以每一個月津貼我都舍不得花,看見戰友拿到津貼後去小賣部買吃的,我就只能羨慕的看著而已。

生活上我除了買必要的衛生紙和牙膏以外,我不會買其他東西,我要把錢存起來給家裏弟弟妹妹用,就這樣我當兵第一年便存了58元。可以算一下,當時每個月才發6元的津貼,一年才72元,一年我只用了14元,可想而知我當時是有多省了。

第二年的津貼是每月7元,我依舊非常的節儉,第二年我又存了72元,就這樣我兩年的時間便攢了130元錢。我攢錢的原因並非是我出生貧困,知道錢的重要性,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我想贊錢給家裏買一點自行車。

因爲在我沒有當兵之前,我奶奶因爲不舒服要快點送到公社衛生院看病,我們家離公社衛生院還是挺遠的,于是我和父親便急急忙忙的去借自行車,最終我和父親在村副書記李叔哪裏借到自行車,雖然李叔是願意借給父親的。

但看見老實巴交的父親早就滿臉的通紅,感覺到及不好意思,從那一刻我就下定決定一定要給家裏面買一輛自行車才行。我入伍的第二年,也就是1978年改革開放的那一年,由于改革開放的原因,大量的商品湧進來,所以自行車的價格也沒有前兩年這麽貴。

當時130元是能夠買到一輛自行車了,所以當我攢夠130元的時候,就立馬給家裏寄回去,還特意寫信給父親,是用來買自行車的。之後父親便用我寄回去的錢,買了一輛和李叔一樣是飛鴿牌的自行車,從一天開始我們家便有了自己的自行車。

父親經常用自行車去拉稻谷,拉貨物等等,比之前靠人力去挑是省力省時不少,弟弟妹妹上學也有了交通工具。最重要的是,奶奶要是老毛病又犯了,父親就再也不用到處問人借車送奶奶去衛生院了,如今這台二八大杠依舊停放在老屋裏,但時過境遷已經過去四十年了。每當我看到這一輛自行車的時候,總會看到當年在部隊的自己,總會看到那些年在部隊艱苦奮鬥的日子。

父親曾好幾次要把自行車賣掉,但我一直沒有賣,因爲我知道這輛自行車已經不單單是自行車而已了,更是包含著我的青春歲月。

戰友們,我想你們了!

(陳火生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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