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镗歎㈢

百年的驿站 2024-05-09 11:48:37

于是京镗“極論今日民貧兵驕,士氣頹靡,言甚切至”,終于打動了孝宗,孝宗便提拔他爲監察禦史,後來又累經升遷,一直做到右司郎官。淳熙十五年出使金國時,京镗已經51歲了。回來後不久,宋孝宗又因“四川阙帥”,任命他爲安撫制置使兼成都知府。京镗一到任,首先就廢除了苛捐雜稅,使平民百姓都能得到實惠;接著又平定了泸州發生的叛亂,“蜀以大治”。孝宗見其政績卓著,便召他回朝擔任刑部尚書。孝宗而後經過短短的光宗朝,到紹熙五年(公元1194年)宋甯宗趙擴登基時,四朝元老的京镗已經57歲了。第二年,甯宗改元慶元,他對京镗非常尊重。慶元二年(公元1196年)正月,京镗被拜爲右丞相;慶元六年(公元1200年),又拜爲左丞相。也就是這一年,京镗病逝,享年63歲。

甯宗即位之初,先由宗室趙汝愚秉政;可是過不多久,外戚韓侂胄排擠掉趙汝愚,漸漸地執掌了大權。韓侂胄又將指責過他的大臣朱熹、彭龜年等59人定爲“僞學逆黨”而加以貶逐,這就是“慶元黨案”;他自己則由少傅而太傅,由太傅而太師,一直做到“平原郡王”、“平章軍國事”,位在丞相之上,權勢熏天,軍國大事都由他說了算,連皇帝也簡直成了個傀儡。

趙汝愚(1140年-1196年)

在這人生的最後幾年裏,我們的英雄外交家的表現究竟如何?遺憾得很,人們只能感慨地歎一聲:可惜!

在《宋史·京镗傳》中,我們看到:晚年已身居高位的京镗,面對著韓侂胄的赫赫權勢,面對著“其親幸者由禁從不一二歲至宰輔;而不附侂胄者,往往沉滯不偶”的嚴酷現實,突然“一變其素守,于國事謾無所可否,但奉行侂胄風旨而已”。如果說,僅僅是因爲奸臣的權勢太大,自己勢孤力單,無力回天,不得不隨波逐流,改變操守而明哲保身,倒也情有可原,因爲在專制社會的任何一個時期,不怕丟官、不怕殺頭、不怕滅族的人終究是少數,你看那滿清268年的統治中,不是幾乎所有的中國男子都剃了發而留下一根豬尾巴似的長辮子麽?可恨的是,爲了個人乃至家族的利益,他還依附韓侂胄,助纣爲虐,幹了不少坑人害人的勾當。

當韓侂胄欲貶逐趙汝愚,卻苦于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謀于京镗”時,京镗果然出語不凡,當即亮出了致命的高招:“彼宗姓,誣以謀危社稷可也。”(《宋史·奸臣傳四·韓侂胄》)韓侂胄大喜,便唆使一個對趙汝愚有點成見的大臣,上疏皇帝說:“趙汝愚以同姓而居相位,只怕要不利于社稷啊!”剛剛登上皇帝寶座的甯宗趙擴,最怕的不就是失去這一寶座麽?你趙汝愚既是皇室成員,對寶座的威脅就更大,我豈能容你!于是過不多久,趙擴就找了個借口,免掉了趙汝愚宰相的職務,並將其逐出京城,貶往南方。郁憤難當的趙汝愚終于病逝于貶逐途中。

“慶元黨案”是韓侂胄繼東漢黨锢之禍、北宋元祐黨禁之後,指斥理學爲“僞學”,又一手制造的排擠、打壓正直士人的一個大事件。而慶元黨案中的一個關鍵人物、專以“排擊善類”爲能事的劉德秀,就是京镗推薦給韓侂胄的。難怪《宋史·韓侂胄傳》中要說“一時善類悉罹黨禍,雖本侂胄意,而謀實始京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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