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曾拒絕陝北女子的愛,多年後重逢,心中之痛難以平複

曆年壹沫 2024-03-03 16:39:47

火車行進的聲音在青年的耳邊回蕩,車廂輕微的晃動使他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他叫張先華,是一個北京知青,正在前往陝北支援農村。母親臨行時落淚的眼神和父親隱含憂慮的叮囑還曆曆在目。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來適應新的環境。

火車開往西北的路途遙遠,據說要行進兩天兩夜。包括張先華在內的幾十名北京知青來自不同中學,他們在火車站集合後便群體出發。這趟火車載著他們的理想主義和朝氣,也承載著家人的牽挂和期待。

車廂裏知青們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著,漸漸熟稔起來。大家心中都懷揣著對未知而深切的好奇——那個傳說中黃土高原上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怎樣大的變化。

火車在長時間的顛簸後終于抵達目的地車站。張先華走下火車,陝北初夏的陽光刺眼耀眼。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微微的蒸騰的熱度,明顯和北京的氣候有很大不同。

他們的目的地是陝北安塞縣,一個以黃土高原地貌而聞名的縣城。縣委安排的幾輛小客車就停在火車站門口,知青們將簡單的行李扔上車廂,開始踏上他們的新生活。

小客車在山路上顛簸行進,經過一個個村莊。一個半小時後,車子來到了李家溝大隊,這裏有幾十戶村民,會是他們未來一段時間的新家。

張先華被分配到村支部書記王達勇家中借住。王達勇熱情地招待知青們吃飯,房裏鋪好了新蒲草席。村裏的環境與張先華想象中有很大不同,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帶著原始和古老。

就在張先華他們住下的第二天,村支書王達勇的女兒王春麗背著書包從學校回來,跑進院子看到站在那裏的幾個外地人,有些驚訝。

王達勇笑呵呵地介紹,這些是北京來的知青,專門來參加農村社會主義建設的。王春麗猛地打量著眼前這幾個與村裏小夥子迥異的年輕人,隨即腼腆地笑了。

她分明長得漂亮,兩個大眼睛靈動有神,十分晶瑩剔透。她穿著粗布衣裳,兩個麻花辮隨意地垂在胸前。張先華愣了一下,隨即客客氣氣地打招呼。王春麗紅著臉跑開了,但張先華知道這個開朗活潑的村姑一定會成爲自己新的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二年多的時間轉瞬即逝,張先華漸漸習慣了李家溝的生活。他挽起袖子加入産糧大軍,在田間地頭辛勤勞作。三伏天氣炎熱,他和村民一起頂著烈日幹活,汗水混合著泥土,浸透了他的衣裳。

就在深秋收割的一個早晨,張先華突發高燒,拖著虛弱的身子回到村裏。王春麗害怕地守在他床前,王達勇連忙騎腳踏車到縣城去買藥。可惜藥店的常用退燒藥已經賣完,王達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時,村裏一個老農民建議他去後山采些當地産的十字花,可以退燒解毒。王達勇二話不說,翻山越嶺來到懸崖邊的草地上,終于找到了那鮮豔的小花。摘了一大把後,他快速下山,不慎踩空跌落在地,左腿骨折。

張先華照顧王達勇的同時,內心充滿歉意和感激——支付他這份情感的人,正是這個善良淳樸的村民。

1972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都冷些。村裏開始興建新的窯洞式住房,知青們也即將遷入自己的新家。

張先華站在王家院子裏,目光掃過這些日子自己居住的每一個角落。兩年多的時光裏,這裏的一草一木都烙上了他生命的印記。

王春麗忙前忙後地收拾知青們的行李,她的手指因寒冷有些發紫。張先華走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試圖讓它們得到一點溫暖。王春麗擡頭看他,眼裏閃著晶瑩的淚花。

“你們要走了,春麗會想你們的。”她努力忍住淚水,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張先華心中一酸,輕輕擁抱住這個單純善良的村姑。王春麗終于哭出了聲,淚水浸濕了張先華的衣襟。

第二天清晨,知青們背著行囊來到新的窯洞前。王達勇一家早已站在院子裏,爲他們送行。張先華看到王達勇左腿還打著石膏,心中湧起歉意。他上前握住王達勇粗糙的手,用力地說了聲“對不起”。

王達勇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太見外了!我們一家人都把你當成自己人,你幹嘛說對不起呢!”

張先華沉默著,目光投向站在父親身後的王春麗。她紅著眼眶望著他,嘴唇微微顫抖著,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出聲。

知青們轉身離開,背影漸行漸遠。張先華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終會在這裏紮根,和這片土地結下不解之緣。

轉眼到了1973年的春天。李家溝來了一個喜事,村支書的兒子王秋升要結婚了。按照本地的習俗,新郎方需要准備豐厚的彩禮。

王家捉襟見肘,張先華主動發起知青們返京采購新的彩禮用品。大家商量後,張先華和王春麗一起坐上了開往西安的汽車。

長途汽車在山路上顛簸,張先華和王春麗並肩坐在最後一排。夕陽的余晖透過車窗,在兩人臉上灑下絢麗的光影。王春麗側過臉,日光描繪出她臉上細膩柔和的曲線。

“我生平第一次離開李家溝,還有人陪伴,真是幸福。”王春麗羞澀地說。

張先華輕聲問她:“你曾經有想過離開這裏嗎?”

王春麗搖搖頭:“這裏是家,我會永遠留在這片土地上。”

汽車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道路兩旁是層巒疊嶂的群山。王春麗靠在椅背上,慢慢睡著了。張先華注視著她安穩的側臉,心中湧起說不出的感覺。

他輕輕握住王春麗的手,十指相扣。王春麗微微一笑,睡意朦胧中回握住他。晚風吹拂著,張先華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時光荏苒,轉眼到了1975年的深秋。這一年的李家溝比往年更早進入了冬天。村民們忙著收割最後一批莊稼,准備糊口過年。

張先華正背著鋤頭從地裏趕回營房。路過王家院子時,他愣住了。只見王春麗站在院子裏,似乎在等他。

“先華,我有東西給你。”王春麗將身後的手展開,張先華這才看清她手裏捧著一雙用粗布面料精心縫制的鞋子。

“我聽說你那雙拖鞋快穿破了,就幫你做了雙新鞋子。你......收下吧。”王春麗的臉微微發紅,羞怯地低下頭。

張先華怔怔地站著,過了好一會,他顫抖著聲音說:“春麗,對不起......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永遠留在這裏,對不起......”

王春麗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與失望,很快恢複了平靜。她勉強擠出一絲苦笑,眼神裏透出淒涼。轉身走回院落,頭也不回。

張先華呆立著,眼睜睜地看著她遠去。那一刻他明白,他們之間橫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由時代開鑿,刻在他們骨子裏。再難調和。

轉眼到了1976年春節前夕,李家溝迎來一場喜事。王春麗要遠嫁到三十裏外的另一個村莊,嫁給那裏一個叫李建軍的小夥子。按照本地的婚俗,新娘要坐花轎離開自己村子,新郎會派人來迎接。

張先華收拾東西准備離開李家溝,他加入了公社工作,不再住在村子裏。臨行前,他敲開王家院門,卻見花轎裏的王春麗在低聲啜泣。

張先華心中一揪,他知道王春麗一直等著他來送行。可他終究沒有這個勇氣與資格,只能默默離去。王春麗並未擡頭,任憑眼淚在紅蓋頭後滾滾落下。

張先華轉過身,沿著村頭的土路走進夕陽裏。他知道他們的故事就此落幕,像老樹上風幹的葉子,在風中融入塵土,不再相見。

歲月變遷,轉眼又過了40年。張先華退休後重回陝北,第一站便是李家溝。這個村子早已面目全非,許多故人也都已不在人世。

當他來到曾經的王家院子跟前時,卻驚訝地看到了一位戴著黑帕頭巾的老太太。她正在打理院子裏的幾棵樹,聽見腳步聲後擡起頭來。

“......先華?是你嗎?”老太太瞪大了眼睛,顫抖著聲音說。

張先華怔住了,他認出這就是當年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女王春麗,如今只余風采猶存。

王春麗的孩子把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迎進屋裏,端上熱茶。張先華和王春麗並肩而坐,都沉默了很久。那些逝去的青春歲月在兩人眼前緩緩重現,他們不禁淚水盈眶。

一生的際遇使他們無情分離,又在暮年奇迹般重逢。昔日的種種在腦海裏翻湧,心中之痛難以平複,卻終究只余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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