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何己派

編輯｜鄢子爲

蘇州人戴文淵掌舵的第四範式，迎來過山車般的行情。

3月1日-13日，該公司股價大漲近90%。尤其是3月7日這一天，股價先沖高後回落，一度飙升至115港元/股。

業務基本面上，第四範式短期內並無發生重大變化。

一個可能的誘因是，3月4日，第四範式進入港股通標的名單。優必選也于同日納入，走勢類似。

中信證券研報指出，新股上市未滿6個月，IPO融資比例較低，流通盤小，外部擾動對股價的影響大。

去年9月，戴文淵帶領公司上市。IPO後，他和妻子合計持股38.84%。

至3月13日收盤，二人賬面身家升至127億港元，本月上漲約60億港元。

賽道小衆

戴文淵及第四範式，這波大漲，提振了人氣。

該公司于去年9月上市，股價表現平淡，進入2月，尤其低迷，長期徘徊在40港元/股上下。

這家人工智能軟件公司，在做以平台爲中心的決策類AI。

其營收規模，在衆多AI廠商裏靠前，2022年營收超30億元，2023年上半年入賬14.68億元。

第四範式選的跑道，並不那麽“性感”。

戴文淵做的是AI軟件生意。與其他廠商瞄准文生圖、文生視頻等AIGC方向不同，他提出AIGS（AI-Generated Software）戰略，即以生成式AI改造企業軟件。

例如，在制造行業，用AIGS技術改善傳統設計軟件的交互體驗，從而提升美工的效率；在營銷領域，用AIGS技術提升營銷軟件互動方式，提升營銷人員的銷售能力。

“C端産品已經逼近用戶體驗的上限，而B端的企業級軟件往往是個十分複雜的執行系統。”戴文淵判斷。

他認爲，B端軟件的交互體驗極爲複雜，開發效率低，存在較大的重構和改造空間。

去年4月，他親自站台，對外發布大模型産品“式說”，定位爲基于多模態大模型的新型開發平台。

理想豐滿，現實骨感，第四範式近一半的收入貢獻，來自應用開發服務，主要幫企業根據業務需求開發定制化的AI應用。

這部分業務，按單個項目收費，項目定價基于人力消耗而定，類似軟件外包，技術門檻並不高。

AIGS的方向選擇，讓第四範式沒吃到Sora的紅利。

2月中旬，OpenAI發布首個視頻生成模型Sora，效果驚豔，多支個股應聲大漲。第四範式不在其中。

更換舵手

AI技術日新月異，考驗第四範式平衡技術創新與商業化的能力。

戴文淵更換了舵手。

1月，公司總裁裴沵思離職，“投放更多時間精力，用于個人事業”。

同日，新總裁胡時偉上任，其今年37歲，與戴文淵既是上海交大校友，還是百度時期一起做技術架構的老搭檔。

胡時偉

接任總裁前，他擔任第四範式首席架構師多年。

和胡時偉一樣，該公司首席科學家也是戴文淵校友。

37歲的陳雨強，是戴的學弟，曾參與設計今日頭條的推薦系統，目前在第四範式負責研發。

管財務的高層，也是理工學霸，年富力強。

37歲的于中灏，擔任CFO兼副總裁，主要管理投融資、財務等事宜，曾供職于美銀美林投資銀行等，擁有劍橋大學數學系與芝加哥大學金融數學系雙碩士學位。

核心管理層全是高材生，創始人戴文淵也擁有頂尖履曆。

他畢業于上海交大ACM班，在香港科技大學師從國際AI協會院士楊強，曾是百度最年輕的科學家，在AI領域擁有十余年經驗。

戴文淵、陳雨強、于中灏三人均爲執行董事，各司其職。

非執行董事名單裏，戴文淵的老師楊強位列其中，指點産品及技術研發。

行業競爭激烈，跟新老對手同台競技，戴文淵選擇用自己人打前陣。

收斂支線

與換帥動作同步，戴文淵調整了業務版圖。

2月，公司稱，擬8800萬元出售廣州健新22%股權。

廣州健新是第四範式2021年並購的項目。這一年，公司積極擴張，還並購了上海伊飒海，以及增資理想科技，總耗資約4億元。

大手筆投資背後，是戴文淵期望更快推動AI落地，吃下所收標的的客戶。

比如，選中廣州健新，目的爲強化在能源電力行業的布局。其是一家數字化、智能化平台服務提供商，主要面向能源電力行業。

收購上海伊飒海及增資理想科技，則意在布局金融行業。理想科技主要面向金融客戶，提供一站式運維自動化解決方案。

眼下，戴文淵收斂支線。

公告中提到，完成股權轉讓後，第四範式持有廣州健新44%股權。此外，不再控制廣州健新董事會多數席位，廣州健新將不再作爲附屬公司，其財務業績會以聯營公司方式入賬，不再並入集團賬目。

同時，該公司將直接與廣州健新合作，發展新業務，後者長期耕耘能源電力行業，將帶來更多回報。

從業績來看，廣州健新很爭氣，2022年扭虧，實現稅後利潤2573萬元。

在這份21頁的公告中，董事會還宣布，與投資人訂立增資協議，完成增資後，第四範式于廣州健新的持股比例，將被攤薄爲41.9%。

收縮戰線，可能與第四範式的巨虧相關，2020-2022年，三年累虧42億元。

積極的信號是，去年上半年，淨虧損（經調整）收窄至1.76億元。

研發AI，需要源源不斷地輸血。此次轉讓廣州健新部分股權，所得款項爲8800萬，擬用作營運資金，或能幫戴文淵緩一口氣。

AI改造企業軟件，要取得豐厚利潤，尚需時日，戴文淵及其團隊還得繼續努力。

股價起起伏伏，他或許早有心理准備。

早在3年前，他就調侃稱，一名合格的AI從業者，“需要有良好的心髒和血壓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