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上自“居廟堂之高”者，下至“處江湖之遠”者，無不渴求能夠健康長壽。從《黃帝內經》中就已經揭示了人體衰老的秘密，全因腎氣衰弱所致。而後，《八十一難經》中繼續補充，“人之有尺，如樹之有根”，更是把人體的腎氣比擬成樹木的根須。的確，草木的根系越發達、越繁榮、越深遠，那麽草木的成長就越茁壯、越蒼翠、越挺拔，樹之大者，終成參天。對于人體來說，腎氣越充盈，壽元就越悠長，因此，古往今來，補腎延年的良方，層出不窮、源源不斷。

對于補腎來說，世人皆知金匮腎氣丸、六味地黃丸、左歸丸、右歸丸的鼎鼎大名，它們雖然也是藥簡效繁，但也有使用起來力不從心的時候。因此，名方既要繼承，良方也要創造。在清代的時候，醫學家陶承熹輯錄了一部頗爲奇妙的方書，名喚《惠直堂經驗方》。可能對于這部方書，很多人都沒聽說過，但它卻曾被譽爲“最切實用”得臨床方書，收錄于《珍本醫書集成》。只可惜，時至今日，這本方書已經逐漸被中醫界遺忘，但它所載方藥，制方嚴謹、頗具精思新意的不計其數，若將其掩埋在曆史長河中，實乃可惜。

在《惠直堂經驗方》中記載了一個頗爲奇妙的方子，名叫龍虎小還丹。聽到小還丹幾個字，是不是一下子思路又飛起來了？道家有小還丹的功法，《白發魔女傳》有小還丹的丹藥，《夢幻西遊》中有小還丹的靈藥。還有《蘇沈良方》《聖濟總錄》《解圍元薮》等典籍中都載有小還丹的方藥，只不過方藥組成各不相同。而龍虎小還丹，與這些小還丹都沒有啥關系，它是一個獨立的存在，而且它的核心功效，主要就兩大點，第一個是“補腎種子”，第二個是“益壽延年”。

那麽，這個龍虎小還丹，究竟是由哪些中藥組成的呢？說真的，這個方子的藥物組成還真不少，全方由“金钗石斛一斤，枸杞六兩，鹿角膠、虎掌（酒炙，虎胫尤妙）、川萆薢（酒洗）、肉苁蓉、川續斷、破故紙（研碎，拌胡桃肉蒸，炒）、龜板（酥炙）、茯苓（人乳拌蒸）、山萸肉、山藥各四兩，熟地（牛膝三兩拌蒸）、天冬（去心）、巴戟肉各三兩，沉香五錢”等中藥組成。由此可以看出，這個龍虎小還丹不僅藥物組成較爲繁多，而且其中很多中藥的炮制方法，也甚是獨特。

龍虎小還丹不僅藥物組成較爲繁多，炮制方法較爲複雜，但是它的制劑方法，也依然不簡單。具體是這樣的，先將這些中藥研爲細末，備用，在制作丸劑時，先將石斛用酒和水煎成膏，然後加入鹿角膠調化，再加神曲六兩，與其他藥末糊爲丸劑，如梧桐子大小，每次服用一百丸（現代用法，每次服用6~9克），早晚用淡鹽湯或黃酒送服藥丸。在配制藥丸時，也還有一些簡易的加減方法，比如果男子的精液稀薄，可以加龜甲膠四兩；如果是男女同服的話，需要加上當歸四兩。

那麽，龍虎小還丹究竟是幹什麽的呢？它的功效主治，最爲核心的就是“種子延年”，通俗一點說，就是會可顯著改善男性性功能，讓男人恢複精力，精力旺盛的猶如龍精虎猛，不僅如此，還能滋養人體的腎氣，給“枯萎的花朵”灌溉營養，讓人體的腎陽得到恢複，起到延緩衰老的作用。用《惠直堂經驗方》的話說，龍虎小還丹，可以“主一切手足拘攣，血氣凝滯，陽事不舉，齒豁目昏，心神散亂”。

從龍虎小還丹的組方原則來看，它與《理虛元鑒》中所倡導的“治虛有三本，肺脾腎是也”一脈相承，其中鹿角膠、虎掌、萆薢、肉苁蓉、熟地、巴戟天、枸杞、沉香、龜板、續斷、破故紙、山茱萸等大部頭中藥，用于滋養腎氣，而使用石斛、茯苓、山藥、神曲等中藥來顧護脾胃，再用天冬潤燥清肺，將虛勞、衰老的病症進行“逆轉”，既能提升生育能力，調治不孕不育，又能給人體補充生機，讓人體充滿活力。

總體來說，龍虎小還丹雖然在現代臨床中的應用也比較少，但是，作爲古方，它的魅力依然不減當年。只可惜的是，正是由于《惠直堂經驗方》被雪藏，才導致其中所載的很多頗爲經典、頗爲實用的良方沒有得到很好的傳承。不過，我們始終堅信，只要方藥有價值，總有一天會被看見，也希望散落在民間的古代中醫典籍，都能重回視野，發揮著它們不可估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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