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思佳原創丨在安博塞利大草原眺望乞力馬紮羅山——玩轉肯尼亞之一

真言貞語 2024-04-02 15:34:53

在安博塞利大草原眺望乞力馬紮羅山

——玩轉肯尼亞之一

文/逄思佳

對于很多國人來說,肯尼亞並不算是很熟悉的國家,但是看過《獅子王》的人都一定會被那廣袤的熱帶草原和成群結隊的野生動物所深深地吸引。雖然每年來肯尼亞的中國旅客越來越多了,但是報團所能去到的景點是很有限的,無非就是草原看動物,納庫魯湖看火烈鳥。但是,肯尼亞的魅力絕非僅此!這個號稱非洲“縮影版”的國家,除了有大草原上的野生動物外,還有“地球傷疤”東非大裂谷裏連綿的山和星星點點的湖,沿海湛藍的印度洋海水和一望無際的白色沙灘,北部黃沙滾滾的沙漠,西部茂密的原始森林以及非洲最大的湖——維多利亞湖,還有謎一般色彩的部落文化。

至今仍然給我留下“心跳回憶”的是來到肯尼亞不久後去的安博塞利國家公園。我們是4月去的,這是個很適合出遊的月份,天氣很好,遊客又很少。一大早我們的導遊鄧肯開著他的safari車(上面的天窗打開可以供遊客看野生動物)來接我們,聽他說要花5個小時才能到。我們朝著肯尼亞的東南方向前進,一路上全是草原和低矮的小山丘,偶爾會碰到成群的牛和羊。上了高速公路,司機依然開得很慢,隔不遠就有路障,而且,不像是中國水泥或塑膠的路障,這裏的路障全是紮滿了半米高大鋼釘的石板。路過了一些小村莊,黃黃的土路兩旁是破舊得幾乎快倒的小房子,婦女們身上圍著彩色的布,頭頂著碩大的筐,用直勾勾的眼盯著我們,孩子們光著腳在黃土裏打鬧,看到車裏坐的我們,就追著車子喊著“jambo”(斯瓦西裏語“你好”),我們也揮了揮手。不一會兒,在一片顛簸之後我們總算來到了大門,一大群兜售工藝品的馬賽婦女迅速圍在車邊。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馬賽人,她們身上圍著紅色的格子布,沒有頭發,耳朵垂上有一個耷拉下來的大洞,我估計,我的拳頭能從中伸過去,她們全身上下挂滿了用彩色小珠子串成的首飾。

從公園的大門到我們的“safari camp”(遊獵營地)得走了40多分鍾,公園簡直就是超乎常人想象的大,面積有392平方公裏。遠遠的藍色山脈就是乞力馬紮羅山(Mt Kilimanjaro),但是被厚厚的雲層遮著。

在我的想象中,我們住的酒店也就是用泥巴和草蓋成的漆黑的小茅屋,然後吃著食堂裏那種難以下咽的飯,所以還特意備了好多點心。但當車子開到酒店門口時,我就立馬有變身貴族的感覺!阿拉伯風格的大門,上面擺放著西瓜紅的大陶罐,薔薇花像是瀑布一樣從罐子裏垂下來。牆上挂著木制的日曆牌,很有意思的是需要人工更換日期。車子駛進大門,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了我們的“kilima safari camp”,一個穿著馬賽服裝的前台小姐端來了一盤濕毛巾,讓我們擦擦臉。一會兒,一個馬賽武士端來了清涼的果汁讓我們清清嗓子,旅途的疲憊隨著這柔滑的果汁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的飯簡直就和宮廷裏的盛大宴會一樣。餐桌的對面擺著長長的裝滿各式各樣的飯菜的銀色餐箱,叫“飯菜”都是對它們的“侮辱”,這簡直就是“藝術品”啊!從炸魚、火雞肉湯到各種新鮮的水果、點心和奶油蛋糕足足有上百種。我最感興趣的是每頓的“特色菜”,廚師根據客人選的食材現場做,有時候是小披薩,有的時候是意大利面,幸運的話,可以吃到風味烤肉。飯是一道一道地吃,從湯和小面包開始,再到主食,沙拉,甜點,最後是“tea & coffee”time。可惜刀叉用起來實在不順手,真想去叢林裏找兩根小木棍去。

吃完飯,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順著小路前行,路的兩旁是低矮的灌木叢,偶爾會有幾棵合歡樹。在綠樹的掩映中便是我們將入住的camp。紅色的石牆,土黃色的帆布做成的卷簾窗,棕紅色木制的房子骨架和屋頂,很有野營的味道!門外不大的小陽台上還擺放著看風景用的小木桌和帆布椅子。我和爸爸的房間在營地的最邊上,屋前就是乞力馬紮羅山!這應該算上“總統級套房”了!拉開木制的推拉門,房間裏面的面容盡顯眼前,這不禁讓我想起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來,裏面的家具和擺設還很高檔呢!

終于到了“game driving”(遊獵)的時間了,我們打開了車的天窗,將上半身伸出天窗外,感覺真好啊,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地上沒有草覆蓋的地方,會有龜裂的土地。天很廣闊,飄著連在一起如波紋般的白雲。很難想象,這裏曾是一片數百平方公裏的大湖。而“安伯塞利”恰好是斯瓦西裏語中“幹涸的湖”。很幸運的是,一出大門,我們就見到了一只巨大無比的非洲象,長得憨憨的,耳朵一呼扇一呼扇的。安伯塞利最有名的就是非洲象了。接著我們見到了可愛的瞪羚,這些小家夥們長得真機靈。還有優雅的長頸鹿,她們走得很慢很慢的,眨巴著她們迷人的大眼,呼扇著長長的睫毛,向我們“暗送秋波”。非洲大斑羚懶懶地臥在草地上,一定是吃飽了飯,想小憩一會兒吧!

在寬廣的大草原上,常常會有小型的龍卷風,這還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龍卷風呢!我還聽說這裏經常會有“海市蜃樓”,可惜我們沒有遇見。

鄧肯讓我們看看左邊。天啊!乞力馬紮羅山的山頂露出來了!!!上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我趕緊按下快門,記錄下這激動人心的一刻。在雲層中浮現出的山頂好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空中樓閣”一般,格外攝人心魄。只是想想,就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在地球的南北中分線上——赤道,如此炎熱的地方,卻有皚皚的白雪,這一定是上帝的惡作劇,是他,執意要給這座“聖山”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乞力馬紮羅”,在斯瓦西裏語中是“閃閃發光”的意思,幾百年前,當路過的坦桑人第一次擡頭看到那在金色的太陽光下閃著如鑽石般光芒的白雪時,會是多麽震驚。

車子已經轉彎了,但我始終在注目著她,好像,我只要稍不留神,她又要消失了一樣。後來,我才知道,我們是多麽幸運,因爲,並不是每一個來這的遊客都能有機會一睹她的“芳容”。在我眼中,她有時就像是頑皮的孩子,你想見她的時候,她偏躲在門後,等你等久了,等煩了,她會從門縫中把頭伸出來,逗你開心。在離開安伯塞利的早上,我本以爲無緣再看她一眼時,誰知,正當我們要啓程時,她又出來跟我們“bid farewell”(告別),看來,她還有點舍不得我們呢!

第二天早上,我們又看到了更多的動物。也許是因爲這裏塵土較多的緣故,斑馬的花紋並不是黑白色,而是黑黃色。聚集在一起的wildebeest(角馬)和我想象中的樣子大相徑庭,它們不但長得一點都不凶殘,反而很醜:羊臉馬身子。我們還遇見了象群,它們好像剛剛洗完澡,出來“吃早餐”,這些五大三粗的笨家夥離我們非常近,好像我的手臂再長一點,就能摸到它們的屁屁了。但是,當它們走近我們的時候,我又有些害怕,它一鼻子,就能將我們的車打翻。在象群的周圍會有一些白色的小鳥,我沒有記住名字,只知道它們吃大象身上的附著物爲生。我們還很幸運地見到了在路邊休息的一對皇冠鳥“情侶”,它們身上長著絢麗多彩的羽毛,頭頂頂著金色“特制”的“小皇冠”,就像是獲得了選美大賽的桂冠。這對小夫妻很有默契,它們有時對視,有時看向一邊,有時又會同時看向兩邊,像是上了弦的機械娃娃。聽說皇冠鳥是很鍾情的動物,在一個伴侶死後,另一只也會選擇隨它而去。我們的車子驚動它們的時候,它們一下子躍起,騰空飛翔,一對強有力的翅膀有律動地扇動著。

車子緩緩開向了一座小山丘,靠近山丘的時候,草變得格外地翠綠,草叢中有一灣灣水,像是一片沼澤。很高興能下車走動一下。我們爬上了山丘,眼前的景色簡直是美呆了!這裏就是我心中天堂的模樣,山下Sinet河的河水,像是坦桑藍寶石一樣閃耀著奇異的光彩,天上的白雲倒映在河水中,一時分辨不出,到底是“天上”還是“人間”。一群白鹭在水中梳理著它們如煉乳一般白色的羽衣,不遠處,乞力馬紮羅山在雲海中若隱若現。山丘上的白色毛毛草,在風中輕輕地舞著。再美的文字也寫不出這裏絢爛的風景;再好的畫家,也繪不出這绮麗的畫;再滿腹經綸的詩人也只能對著這一片大好風光空悲切;再冰冷的心,也會爲之而如癡如醉!

回程的時候,我們經曆了最驚心動魄的一幕!當車子緩緩駛進一片像椰林的地帶時,路的中央橫臥著一條長近3米的巨型“黑虎蛇”(Black Tiger Snake),世界上赫赫有名的毒蛇,比眼鏡蛇更有毒!它的上半身豎起,做起了進攻的姿態,顯然,我們的車子對它構成了威脅。鄧肯忙往後倒車,我們都屏住呼吸。那家夥凝視了我們一會兒就迅速地鑽進了叢林裏。鄧肯說,這種蛇非常危險,它會跳進我們車裏,吃掉我們的眼睛。

到了下午的4:00是第三次game driving,這次,我們換了個新路線,一直駛向乞力馬紮羅山山腳。這些開safari車的司機很有意思,他們每次碰頭,都會停下車用當地語言聊一會兒,就像是地下黨似的交換“情報”。一般,只要是有車停下的地方,就會有動物。走了一會兒,我們看到一個印度大叔拿著高倍望遠鏡在看,鄧肯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告訴我們在很遠處那棵合歡樹下有一只睡覺的獅子,我努力睜大我的眼,卻什麽都看不到!肯尼亞人的視力真好,我戴著眼鏡都看不見。這附近坐落著很多馬賽人的村莊,低矮的小土房,有一些小孩拿著小鞭在放牛。他們穿得很不協調,頭上戴著歪斜的毛線帽,下面穿著短袖衫。除了臉之外,他們的身上全是土,像是剛從地裏爬出來的“知了猴”。這些孩子也真不怕危險,那邊獅子在睡覺,這邊他們在放牛。不過,說真的,我真的很懷疑,是他們放牛,還是牛在放他們,這些小不點應該也就只有五六歲吧!前面就是散落了幾公裏火山石的山腳,是當年乞力馬紮羅山噴發時所掉落的。聽鄧肯說這些石頭還有一個別致的名字“lover stone”,我們還有幸見到了豺和圓滾滾的珍珠雞。一路上土很多,特別是跟在別的車後面,我拿濕巾一擦,真驚人啊,和抹布上的灰一樣多,每次回camp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洗澡。

每天晚上7:30,我們住宿的營地裏會有馬賽人的篝火表演。在一個圓形的“小花壇”,四周是木頭椅,中間凹下去的地方點著熊熊的烈火。等我們入座以後,馬賽的武士就會拿著他們的武器,一路小跑進入場地。他們唱著打獵時唱的歌,表達他們的勇猛和打獵“豐收”的喜悅。然後就是“跳高大賽”,他們一個一個走到前面跳,兩腿不能彎曲。其實,就只這麽看他們跳,並不覺得跳得有多高,據我目測,也就半米到一米多,但當他們拽上下面的觀衆去跳時,就知道他們的厲害了。

安伯塞利的夜空美得讓人陶醉,漫天的星星有著在陽光照射下的露珠上的不可思議的光芒,好像是灑落在藏藍色絨布上的一顆顆小鑽石一般。

一直以來,從來沒有看過日出,所以決心第二天一定要早起去30米高的觀景台上看看在赤道線上升起的太陽。于是很早就睡了,可能是太興奮了,根本就睡不著。等一兩個小時以後,我開始犯迷糊了,門外樹上的小鳥又開始叫喚了,聲音那個犀利,再加上草叢中無數的不知名的小蟲,還有遠處馬賽村莊裏的驢子,OMG(Oh my God)!其實,僅是這些,我還不至于一晚上不合眼。真正恐怖的在後頭:我聽到了猛獸凶殘的吼叫聲。應該是獅子在獵殺動物。這吼叫聲也太嚇人了!感覺就在我們屋門口似的。好像它一爪子就能撕碎我們的帳篷,嚇得我徹夜未眠,精神高度緊張。

早上天還沒亮就爬起來,沖向百米之外的觀望塔。沒想到,塔上已經有一對和我有相同閑情逸致的老夫婦。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到遠方金色的光一點點浸染著淡藍的天,南邊的乞力馬紮羅山也露出了清晰的輪廓,太陽的光灑在了山頂的白雪上,熠熠生輝,我突然覺得好感動,覺得這一切都很值。我的困意、饑餓,頓時都消失在腦後,只有眼前的風光才是真真切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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